芍 陂 一 塘 诗 文:陈立松 芍陂,即是位于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寿县之南30公里处的安丰塘。安丰塘(芍陂)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四大水利工程(安丰塘、漳河渠、都江堰、郑国渠)之一,被誉为“天下第一塘”,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塘堤周长约二十五公里,面积约三十四平方公里,蓄水近一亿立方米。它是我国水利史上最早的大型陂塘灌溉工程。素有 “淮河流域水利之冠”、“江北第一水利”之称,在灌溉、航运、屯田、济军等方面,起过重大作用。 安丰塘(芍陂)建成以来,不但有丰富的蓄水功能,而且塘里生长着菱藕、荸荠和各种鱼虾、鸟类,每当遇到天灾年份,安丰塘(芍陂)里这些菱藕、荸荠和鱼虾不知道救了多少平民百姓的生命,她被老百姓称之为神塘和宝塘。距离我们最近的记忆是1959年,由于浮夸风盛行,淮南地区开始出现缺粮现象,安丰塘(芍陂)周边几十公里的群众纷纷到安丰塘(芍陂)里挖藕,拾菱角,捡荸荠,捕鱼虾。附近很多农民因为有安丰塘(芍陂)的庇护而躲过三年自然灾害这场劫难,我在一篇文章里叙述过,本文不再探讨。 两千多年来,安丰塘(芍陂)的魅力不仅仅在关键时刻生长着菱藕、荸荠、鱼虾、鸟类,还盛产一塘诗歌。这些诗歌是安丰塘(芍陂)贡献给人们不竭的精神食粮,她将生生不息的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塘畔人民。 歌咏安丰塘(芍陂)诗歌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是执政寿州且参与安丰塘(芍陂)建设、管理或路过芍陂的官吏。古时候的官吏都是经过科举而走向官场的,他们的诗文功底都十分了得。 嘉靖《寿州志·艺文》载侍郎王帮瑞《过叔敖祠》:“百里陂塘通楚祠,万年伏腊见人思。爱存堕泪非残碑,功似为霖岂一时。”《宿芍陂塘祠》一诗系闽郭公周御史所作:“停骖白芍陂,问俗系遐思:相业随流水,波光拥旧祠。春回千姓稿,遥忆百年规:更喜循良在,芳猷照新碑。”无疑,这两首诗是过路的官吏有感于孙叔敖带领百姓修安丰塘(芍陂)的功绩而发出的感慨。 安丰塘(芍陂)自建成以来凡2600年,从汉庐江太守王景、魏大将邓艾到历朝知寿州事李若谷、李大升、栗永禄、黄克赞、颜伯珣等人,均参与了安丰塘(芍陂)管理和修治,特别是安丰塘(芍陂)到了明朝,据详细记录安丰塘(芍陂)一书《芍陂纪事》载,明成化年至隆庆年间,安丰塘(芍陂)畔奸民董元、彭帮等从贤姑墩到双门铺围垦造田,一百里之全塘仅存十余里。“嘉靖间,邑侯栗公(即栗永禄,山西长治人,嘉靖二十三年进士,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知寿州,主持安丰塘建设。)不忍诛夷,仅为退沟以界之。”“隆庆间,彭帮等又据退沟以北至沙涧铺,塘之中界变为田也。邑侯甘公(即甘来学,明四川人,进士。隆庆二年知寿州。)援栗公之例,又为新沟以界之。”就是说,安丰塘(芍陂)在明朝时被豪强围垦,栗、甘两位寿州知州虽然打击了豪强,但力度不够,导致“周围凡一百余里孙公全塘”变成了“仅存十余里”的安丰塘。“幸我黄公(即黄克赞。节选黄公传:公名克赞,字钟梅,晋江人,有明万历间,以进士知寿州。)来牧是帮,临斯塘,睹斯景,悄然悲,赫然怒。东逐常田等二十余家,西逐赵如等十余家,所开百余有顷复为水区。……公立界石,犹存祠内。东极老庙,西极旧县,南极高门,北极堤埂。新沟之下,周围之内,犹存数十里许。至今二百余年,仍守其规,环塘数万余家,仍享其利。”夏尚忠在《芍陂纪事》里对栗、甘两位知州的功绩进行了记录,但对他们打击豪强不力也进行了客观的批评。我们现在古塘的界址完全维持在黄克赞知寿州时界定的范围之内,所以,夏尚忠的记载是中肯的。 颜伯珣,山东曲阜人,贡士,康熙三十年间佐寿州。因治理安丰塘(芍陂)有功被夏尚忠立传。颜伯珣写安丰塘的诗很多,现选《过孙叔敖庙》一首:“安丰县廓草离离,塘上巍然楚相祠。乌鹊朝啼南国树,儿童醉卧砚山碑。百年兵火妖氛后,万井桑麻霸业遗。高下诸门零落尽,前贤岂不后人期。”我更为欣赏的是名相王安石《安丰张令修芍陂》诗:“桐乡振廪得周旋,芍水修陂道路传。日想僝功追往事,心知为政似当年。鲂鱼鱍鱍归城市,粳稻纷纷载酒船。楚相祠堂仍好在,胜游思为子留篇。”而更为有趣的是,王安石的政敌极力反对王安石变法的陈舜俞有一首《和王介甫(安石)寄安丰知县修芍陂》诗:“雩娄陂水旧风烟,可喜斯民得继传。万顷稻粱追汉日,五门疏凿似齐年。才高欲献营田策,公暇还来泛酒船。称兴淮南夸好事,耕歌渔唱已相连。”通过这两首唱和诗,我们既能感受到宋代文人的情怀又能体会到安丰塘给百姓带来的福祉。 黄景仁(1749年—1783年),字汉镛,一字仲则,江苏省常州武进人,清代诗人,文学家。黄景仁四岁而孤,家境清贫,少年时即有诗名,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为求生计开始四方奔波,一生穷困。乾隆三十九年(1774)张佩芳升任寿州知州,便立即邀请黄景仁来寿州主持正阳书院。黄景仁就是这样与寿县有了短暂的接触。他路过孙公祠就写下《孙叔敖祠》诗:“三时巫觋舞婆娑,四壁碑题罩藓箩。循吏传开名领袖,寝邱封古庙嵯峨。生前遇合樊姬笑,死后悲欢优孟歌。藉问贪廉何计得,芍陂千秋自澄波。”穷困诗人黄景仁眼中的孙叔敖祠堂别有一番滋味。 讴歌安丰塘(芍陂)的第二类诗人便是安丰塘畔的寿州文人。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是安丰塘兴衰的见证人,既是安丰塘的治理参与者又是安丰塘的受惠者。清周光鄰《芍陂楚相祠》:“楚相祠堂柏荫清,芍陂晴藻碧烟横。欲知遗泽流长处,三十六门秋水声。廉吏可为终可为,衣冠今古式威仪。野人欲采塘花献,刚及西风稻熟时。”清夏俱庆《孙公祠登楼漫兴》:“楚相祠边叶落秋,登楼一望兴悠悠。游人欲访当年事,大泽于今并水流。”还是清代桑日青的诗《芍陂杂泳》:“划吴勍旅此曾经,极目平原草色青。为有屯田遗迹在,居人每拾犒军瓶。西风十里藕花香,红蓼滩边鸥鹭凉。一带长堤衰柳外。家家渔网晒斜阳。水禽时掠浅滩飞,烟霭苍茫接翠微。好是春风人放棹,红莲采得满船归。碧流如镜覆轻莎,岸外花香扑鼻过。何处牧童吹短笛,浅滩芳草放牛多。”这首《芍陂杂泳》诗在《芍陂诗文》中只收录八句,我把这首诗全文收了,不忍割舍其半句,可谓句句珠玑。 吟唱安丰塘(芍陂)第三类诗人,是现代诗人。单士元先生《安丰塘》诗:“楚相千秋业,芍陂富万家。丰功同大禹,伟业冠中华。”已被收入《寿州志》。已故寿州诗人朱鸿震、赵振远、春卉先生都有诗赞美安丰塘(芍陂)。朱鸿震先生《芍陂安丰》诗:“千年芍陂世间闻,汗简长留古策勋。莲菂有声香坠米,稻花无际绿平云。舟摇霞影归渔唱,渚落秋光集雁群。令尹祠堂明镜里,照临天地满斜熏。”赵振远先生自小在安丰塘畔长大,他的《芍陂归棹》诗:“长堤烟柳隐斜晖,向晚渔歌入翠微。浪软风轻好放棹,锦鳞载得满船归”就象一幅图画,把安丰塘畔的丰饶、美丽刻画的淋漓尽致。春卉《咏安丰塘》两首:“古塘新水笼烟霞,十里锦鳞戏浪花。喜看琼浆流到处,荒岗结出金银瓜。”、“都言兴利是孙公,密密碑文记大功。楚国黎民流血汗,丰功何不载其中?”春卉先生的观点我是赞同的,楚相孙叔敖只是修塘的组织者,而真正开挖安丰塘(芍陂)的是楚国的黎民百姓。 从安丰塘(芍陂)诞生两千年来,古往今来有海量的诗歌歌咏安丰塘(芍陂),限于文章篇幅不能一一引用。安丰塘(芍陂)已于2015年申报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的成功。风流总被雨大风吹去。然而,安丰塘(芍陂)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变得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美丽,她已不仅仅是一口塘起到灌溉作用,她已经是一张文化名片、一个文化符号,她是塘畔人民乃至中华民族创造精神的集中体现。我们应该把安丰塘(芍陂)文化和精神一代代传承下去发扬光大,让一塘诗歌滋润着一代又一代塘畔人民的心田。(陈立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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