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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伦《忆母亲》(散文)
文章来源:原创 作者:曹孟伦 [查看该作者其它文章]
发布时间:2021-05-10 13:19:56 浏览: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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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 母 亲

曹孟伦


      一阵委屈抽搐,伴随枕边滚落的泪水,我已不知不觉离开了睡眠。这会儿已不是贪睡的冬夜,也不是暖气融融的初春,这会儿正是夏日午收时节。

      在这白天比黑夜要多出三分之二时间,人们困乏的始终缓解不了睡眠的情况下,我为何被一种灵动驱使着,神智一度徘徊在极度的忧伤中!我摸起枕边手机,屏幕上已显示出凌晨三点钟。

      今夜,我的梦境的确跟往常不大一样,我梦见母亲住在一间低矮潮湿的小房子里。那房子矮小的几乎人弯下腰才能出入。黑洞洞的四周没有一丝光亮。母亲蓬头垢面,穿一身黑衣坐锅灶下升火,面部被炊烟熏得除了两只眼睛还能放射出灵动的光,余下全被漆黑充当了!

      我见母亲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生活,不由的大声疾呼: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住着啊?我不顾一切地跑进屋,抱起母亲瘦小的身体就往外跑……

      我坐在床上细思慢想梦里的情景,心也像被置入油锅里煎熬一样的痛!我默默犯着嘀咕:试想着今夜的梦境像不像人们常说的托梦一说?无论是母亲在托梦,还是我的大脑周游列国,但今夜的梦境总让我内心愧疚不安!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六年零四个月了,按照母亲生日一九二一年正月二十,至二零一零年正月二十六升天,母亲来到这个世上已经度过了八十九个春秋零六天。有人说你母亲已跨过了这一年的立春,她的寿命就该定格在了九十岁上。

      母亲病重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未下汤水了!我抱着刚满周岁的孙子站在母亲床前。孙女天真乖巧地在一旁玩耍。大姐和妻子坐在门外的凳子上叙旧。我望着母亲干瘦的脸上,眼球已凹进了眼眶,瞳孔内泛出微弱的光正包围着我和孙子的身影。我知道母亲是在用身体内的最后一点能量努力尽享着人间最温馨的亲情。

      我弯腰抚摸着母亲干瘦的脸,我感到母亲的额骨里在对外施放着凉意。我问母亲要不要喝点水?母亲微动了一下下唇,像是在说不能喝,又像似在说这种煎熬的日子很难受!

      我心情沉重地刚把孙子放进屋里的床上。门外大姐的面前就陡然升起一团小小的旋风。那旋风在大姐和妻子的面前转了两圈突然消失。大姐猛然意思到母亲可能要走了。我们忙奔向母亲床前,这一会我们都看见母亲的两眼紧闭,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们忙跪在母亲的遗体前痛哭、自责……尽管我们守护着母亲寸步不离,但在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们还是未能亲眼送母亲离世!

      三天后送母亲去殡仪馆火化。大姐和二姐蹲在火化炉门前啼哭。我和妻子擅自为母亲买了一个八百元钱的木制骨灰盒。我把骨灰盒捧到姐姐们的面前,两个姐姐看了看没有说一句怨言。

      小时候我就常听老人们讲过,人死若用骨灰盒下葬,就意味着死者在阴间居住的房子狭小,生活过得清贫。可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说,为什么还要为母亲买骨灰合下葬!通过昨夜的梦境,我感到这一说法真实存在。我后悔当初没有给母亲买一口大棺木下葬,才让母亲在阴间受此清贫!此刻,我面对读者掏心掏肺的表白,也难以赎回我内心的忏悔!

      记忆中的母亲,身体一向健康,压根就未见过她去一趟医院,甚至连发热头痛的小病都未有过。

      自2006年我在无锡打工,接到母亲病重的电话后,我速速迟退工作,次日天亮便赶回家里。

      母亲一见我风尘仆仆地回家,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要亲自下厨替我做饭。我见母亲身体良好便询问病情?母亲开口就说,还不是想你想的,你这一回来,我的病居然好了一大半!

     我见母亲神情气爽,焦虑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我搀扶母亲坐在床头,内疚的泪水潸然而下。我深知“家有高堂,儿不远游。”这句中国人敬孝父母的格言,我要严阵以待地坚守下去了!

      在我回家的四年里,母亲的病时好时坏。我带母亲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母亲没有大病,就是人到了晚年,胃口缩小了,胃小了吃不下太多的饭,身体如何健壮!医生让母亲少吃、勤吃,慢慢恢复胃的张力。

      于是我为母亲买来了多维片,健胃药,牛奶,给母亲增加营养,调解胃的消化功能及吸收功能。接下来母亲每顿能吃一碗饭了,也能拄着拐杖上街买菜了。

      一晃四年过去,不知怎么,母亲的老病又复发了!一开始还是吃不下饭!这次母亲不但吃不下饭,而且神智也有所不清。一天晚上,她居然一个人从老屋里跑到了外面。幸亏隔壁住着叔叔和婶子。婶子听见外面有异常的响动,才出门把母亲抱到屋里的床上。或者,母亲被冻死在冬夜里都无人知晓!

       母亲一直一个人住在老屋。隔壁住着叔叔和婶子。我和妻子常年居住在渔塘的庵棚里看鱼。儿子和儿媳们都有自己的小天地。待第二天一大早,我从渔塘回家看望母亲时,母亲一见我就说,快去打鬼,快去打鬼!接着便说一些恐怖的话语。母亲说她晚上睡在床上,就觉得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她看见屋子里面有很多穿七彩裙子的少女,还有抬花轿的轿夫,众人吹拉弹唱,歌舞声平,好生热闹。接着她又颤颤巍巍的说,这时从门外闯进两条大汉,架着她的两只胳膊就往外跑。母亲说到这,又忙着说打鬼打鬼的话题。

      我见母亲受此剧烈惊吓,忙找来医生为她诊治。医生说,母亲年岁大了,就像枯朽的树木,这儿被医治好了,那儿又发生了病变。于是医生给母亲输液,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输液,一直持续到来年的正月二十六,母亲离我们远去了!

      母亲生病期间,我曾陪同母亲在老屋里居住,没住几个晚上,母亲就撵我回渔塘的庵棚里看鱼。她说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我生了病,你若在家看我,人家会把咱家的鱼给偷光的。我说,鱼偷光了就当没养!咱要妈还是要鱼啊?她说她夜里一个人起来方便能行。再说你在这屋里也睡不着啊!白天干一天的活,晚上睡不好觉身体会垮的!

  我望着母亲都到这份上了,还在关心我的身体健康,我想我们做儿女的,在关心母亲的份上能有母亲关心儿女的一半,也问心无愧了!

  农村人有句俗语: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心里装着的始终是儿女,儿女们对待父母究竟能有几分回报啊!

      母亲一生中吃苦受累,直到四十二岁才生下我。听母亲说怀我的时候,还有一段仙人送子的故事呢!当时村子里有四位中年妇女没有生男孩。在那饥饱不匀的大时代里,四十二岁的母亲无疑已到了生育的末梢。说来也奇怪,正当父母为不生育发愁时,门外有邻居呼唤母亲,说村口上来了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专治妇女不孕不育,还大言不惭说包生男娃,不见喜事不收钱。母亲闻听如同盼到了救星,一路小跑来到村口上。母亲见村口上果真有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在与人说话。老者见母亲到来,伸手给母亲把了把脉。说,我给你下四包药粉,分四个晚上服下,服完药一个月后,保证怀孕生男娃。母亲抱着强烈的愿望自然相信,当晚就服了一包。父亲晚上回到家里,见母亲欣喜若狂地向他叙述。父亲用舌尖舔了舔药粉,他品完后将药粉吐在地上说,这充其量就是一包苏打粉,也能把你给骗了!父亲气怒之下把剩下的三包药粉全扔在了粪堆上。

      母亲生气的说,人家又没收你一分半文,骗你吃骗你喝了?稍后母亲又将那三包药粉拣了回来。第二天一大早,村子上另外三位未生男娃的妇女竟然找上门来打听,也想买喜药吃。随即母亲便将剩下的那三包药粉,分别分给了她们吃。结果到了来年的中秋前母亲生下了我。其她三位妇女也都生了男娃。其中一位心计较多的妇女一直没敢吃,等过段时日见母亲和另外两位妇女都怀了孕,她才放心地把药服下,结果她生下的男娃比我们小一岁

      白驹过隙,岁月把光阴层层扎下了堆。父母一直期盼着卖药老者的出现。可老者就像故事里的故事,被和风细雨淡化的无影无踪。

      一九六三年我出生后,那年冬天很冷。家里已揭不开锅了,我没有奶水吃,饿得皮包骨头。母亲深知这样下去我的命难以保住!母亲就挎着柳筐拿着棍子去周边的庄子上讨饭。母亲想,只要能讨点饭吃,腹中有食,就能把孩子的命给保住。冬天的连阴雨总是十天八天晴不起来,尿布一天两天晒不干,母亲就去生产队的牛糟里扒点豆糠回家升火烤尿布,为这事母亲还遭到队长的一顿辱骂。

      按照母亲的话说,大人们吃苦受罪勒一勒裤腰带就过去了。只要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和人家一样,就知足了。

      年三十的晚上,大雪似乎跟穷人叫起了板,没完没了的下着。父亲跟两个弟弟商量,借用生产队的一只小木船,去焦岗湖里耙鱼。于是兄弟三人光着脚丫,穿着灯笼花裤子,将小船划到了湖中心。父亲一个人划船,两个叔叔站在船的两边用渔耙子耙鱼,三个人一直耙到了大半夜。那天晚上雪连着天天连着地,白茫茫的世界把三人淹映在雪海里,分不清东西南北。他们只有凭着风向才将小船伐到了新沟口。兄弟三人回到家把小鱼分开,仅用清水洗了洗放点盐,便放进锅里烀。那晩虽说吃的是年夜饭,其实已是大年初一的晨曦了!母亲为了积攒奶水,撑着劲儿吃小鱼,无情的鱼刺将母亲的舌头和腮帮一次次地扎烂,母亲只有咬着牙伴着泪水下咽。

      母亲早年成家后,姥姥姥爷便带着小舅外出讨饭。二舅在军营充当壮丁思母过度回家探望姥姥,回到家见家里被洪水洗劫一空,又多方打听才找到妹妹(我母亲)。母亲便带着二舅渡淮河南下寻找亲人。过河时船家向母亲和二舅索要两块大洋方肯渡送。母亲身上只攒了一块大洋。船家见河面甚宽洪水流急那肯为一块大洋冒险。二舅便从嘴里取出一颗金牙递到船家的面前说,这个足可以充实两块大洋的价位了吧?船家一见二舅拿着的是一颗金牙,心想,这可不是凡夫俗子。他只好以一块大洋的价格把二舅和母亲渡过了淮河。

      母亲带着二舅从正阳关奔赴田家庵,二三百里的路程少不了关卡重重,磕磕绊绊,但都被二舅的那颗大金牙给足了面子。事后母亲说,二舅的那颗大金牙只是一颗普通的金属牙,只是上面镀了一层金水而已。

      到了田家庵,母亲找到了家里的一位在那儿卖馄饨的老叔,才得知姥爷在讨饭途中病死荒郊。母亲和二舅找到姥姥,把姥姥和小舅带回家后。二舅继续他的军旅生涯。在全国解放的第三天,家里曾收到过二舅的一封来信,信上说他跟老蒋去了台湾,至今音讯全无。

 

      姥姥回家不久得了一场重病,她躺在床上让人稍信给母亲,说她想喝一碗稀面汤。母亲得知后连夜走了十多里的湾路给姥姥送去,到了家听见得只是小舅的一声声悲泣和哀嚎。小舅说他抱着姥姥的两条腿捂啊捂啊,就觉得越捂越凉,直至捂成了一块冰!他说他在哭泣中听见淮河大坝上有大军过路的声响,还听有人说,这深更半夜的哪儿有孩子的哭声。后来方知姥姥病死的那天晚上正是全国解放之日。

      母亲壮年时曾和同村的几位妇人去蚌埠帮工。母亲帮了一户官宦之家。母亲每天帮东家洗衣,扫地、带孩子。母亲去河边洗衣服时偶遇同去的两个老乡,她们一见面就问母亲攒多少钱了?母亲说,每月的工钱还不就那几个铜板!另一位却说,你傻啊!厨房里的盘子和碗,你把它放在盛衣服的筐子下面,运出来就是钱呀!母亲说,那事咱可不干,若是被东家发现了被解雇不说,还会落个不光彩的名声!母亲说她平时洗衣服时,东家兜里忘掏的零钱,她都会掏出来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上。仆人的一举一动,东家心里有数哩!有些东家还故意丢包试探仆人呢!

      母亲常给我们讲,做人要实在,不可有诡诈。别人的东西再好那是别人的,别得了一手,失去一斗,丢失了祖宗的颜面。自己用汗水挣来的钱财,花之安心,用之安稳!

      少奶奶对佣人们倒是挺苛刻。她指定让母亲带着孩子去二马路上玩,若是路上有灰尘,就需要母亲背在身上了。倘若孩子身上粘染灰尘,母亲受罚不说,还要扣去一天的工钱。尤其是少奶奶那东北风似的脸,足以让母亲见了心惊肉跳。

      母亲还说,别看那些官宦人士仪表堂堂,有时也肮脏得不可思议!老东家和大奶奶一到晚上,就斜跨在床上抽大烟,享受着洋人富于他们的特殊待遇。少东家和少奶奶歌舞完回家脱掉外套,褪去皮鞋,双双坐在豪华舒适的大床上,居然用手指头抠脚丫子里面的臭气放鼻子上嗅!母亲端茶送水时见了好奇地问,臭气有何好嗅的?他们却津津乐道地说,你不懂,这臭味是补真元气的。

      后来八路军攻陷蚌埠,这户广西军阀逃走时,执意要带母亲留在身边做佣人,却被母亲断然拒绝了。

      母亲一生中坎坷很多!四十二岁生下我时,可谓是喜从天降,甘露聚糖。虽说一家人生活过得贫瘠,但日子总算有了盼头!但是,好景并没有陪伴我成长成才,我十三岁那年,父亲被癌症肆虐的撇弃我和母亲匆匆去了阴间。母亲为了撑起这个家,跟着生产队的社员们挥舞镰刀割麦,拿起扁担担粪,背起绳子和队里的妇女们掖磙打场。那石磙与磙脐转动的摩擦声,始终在我的记忆里回响。母亲里里外外一把手把我抚养长大。教育我好好读书,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可我系紧了裤腰带的努力,还是像燃尽的煤球疙瘩见不到一丝光亮。我自知文化的天堂天梯已经断裂,广阔天地不会把我拒之门外,于是我向着黄土地走去。

      母亲在生产队干活收工回家时,见淮河大坝上坐着一位妇人隐隐啼哭。她便撇开众人来到妇人近前,一问方知这妇人是和丈夫生气外出的。晚上,母亲好心地把她挽留在家中。妇人说她的丈夫是一个鱼贩子,也是一个酒鬼,每天将挣来的钱全花在了喝酒上,时常还因醉酒回家打她,这次就是被打得没法过了才外出求生的,未曾想到了天黑无处投身。

      母亲听完想,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她家中还有两个孩子。两口子打架拌嘴那是常事,舌头跟牙还相碰呢!母亲对她苦苦相劝,妇人才同意第二天让母亲把她送回家。次日母亲带着妇人走了二十多里的湾路,才把妇人送回家里。那男人也是一个场面人,对母亲的到来千恩万谢,还留母亲吃了中午饭。并承诺次日来我家看望以示回敬。母亲回家想,次日人家若是来了,咱不能不顾礼上往来,怎么也要买点菜,留人家吃顿饭才走啊!于是母亲上街买了几个菜,又托人打了半斤老酒,还特意缺了半天的工活在家等着。到了晌午那人果真拎一包水果来到我家,到了门前,一见我家茅屋草舍寒酸的已经不能才寒酸了,那人将水果往屋里一放,不顾母亲的一再挽留,匆匆溜之大吉。

      母亲一生中艰苦朴素,勤俭节约,似儿女如性命。始终把好吃的及钱财用在儿女们的身上,自己吃糠咽菜,从不发一句怨言!

       母亲一生虽没有别人眼中的母亲那么伟大,但母亲在我心里永远是至高无上的。母亲一生虽没有特殊的亮点,但母亲在我眼里光环无数。母亲就是农村一位普通善良的农家妇女,但“善良”这个名词,偏偏就是这个社会要称颂的美德。

      母亲虽然离开我们远去了!但她的谆谆教诲始终萦绕在我的心里,也让我对自己子女的教育,重组了母亲的教程之路。愿母亲在天之灵归属天堂,愿母亲在那个世界里安好!


(本文写于2016年初夏)


(编辑制作:胡凤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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